第一章 一个女人_愿月照君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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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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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楼和红杏在马车里坐着。

  她们要去西安城南的观音寺进香。现在马车已经走到了离观音寺不远的南郊。

  月楼一只素手将映着翠绿春色的窗帘掀起:天空碧蓝如海,路旁的草木青翠欲滴,各色繁花锦缎般铺向远处。枝头的鸟语与青山翠树,绿水繁花交织出一幅绝美的游春图。

  月楼倍感惬意。

  闭起眼睛,她甚至感到远山草木的芬芳扑面而来。

  马车仍在行进。

  她看见了葳蕤绿树间令她吃惊的一幕: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竟然在用洁白的馒头喂狗!

  他蹲在地上,将馒头从褡裢里取出,放进破碗里,狗随即吞掉。

  红杏赞赏地看着男人,道:“这人真有爱心哩!自己是乞丐,还用馒头喂狗!”

  月楼对车夫道:“您让马车停一下!”

  红杏道:“我们小姐真是善良,又要去帮助穷人了!”

  月楼一下车,狗便狂吠着冲过来。男人跃起身猛地抱住狗,抬起头便看见了月楼。

  那一瞬间他竟看呆了。

  他看见过许多美女,可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

  她不光美丽,而且优雅;不光优雅,而且端庄。

  她简直像被百鸟簇拥着的凤凰。

  月楼凝视着男人。男人衣服上满是补丁,但却一尘不染,手脸也非常干净。他眼里,眉宇间显示出一种孤傲寂寞的气质。月楼知道他是想用这高傲的外壳来保护自己脆弱敏感的心灵。

  月楼道:“你自己这么落魄,怎么还用馒头喂狗呢?”

  男人道:“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人总是强者,狗总是弱者。强者岂非应该保护弱者?”

  月楼眼里的赞许之意更深。她打开包,拿出半袋金子,递给男人,道:“这些金子不是施舍给你的,而是借给你的。我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但我知道你绝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有了这些钱作为基础,一定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月楼。他从未想到一个陌生的女人会如此看待自己。

  他在心里默默起誓:“我将来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娶这个女人,给她一辈子的幸福!”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

  这几个月月楼总是会不经意间想到自己曾帮助过的那个男人,想到他不一般的品性。

  月楼正在花园里荡秋千。花园里黄菊清丽,桔菊可爱。秋风拂过她脸庞时她觉得清爽舒快,感到身体仿佛已不复存在,只有一颗心在秋风里沉醉。

  恰在此时有个人一身洋装从路上走过。

  月楼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不一会儿,红杏边跑边焦急地喊道:“小姐!你上次帮助过的那个乞丐来咱们家了!”

  月楼微笑着道:“那咱们再去给她些钱吧!”

  红杏猛摇着头,语声因激动而结巴:“不是!不是!你还记得咱……咱……咱们去观音庙时看见的那个乞丐吗?你还给了他半袋金子!”

  月楼非常吃惊。自己难道看错人了?

  “你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现在已经是一家大瓷器店的老板了!”

  月楼跟在红杏后面。她脸红了,心也跳得更快了。

  红杏关心道:“你今天生病了吗?怎么脸红扑扑的?”

  “嗯”?月楼没有说话,但脸上却满是笑容。

  门外传来父亲爽朗的笑声,接着一个男人道:“真是多亏了月楼,要不然我现在还在街上乞讨呢!”

  父亲笑道:“月楼从小就是个好孩子,经常给穷人钱。乡邻们也经常夸她!”

  月楼脸上火辣辣的。她走进客厅看到父亲身旁有来客,朝来客和男人微一鞠躬,坐在了男人身旁。

  男人朝她微笑,她也朝男人微笑。

  来客是个富于感情的人,不像林先生般粗犷不羁。他从月楼和聪山的眼神中已看出他们的爱慕之意。

  客人看着林先生,笑道:“月楼和聪山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月楼和聪山听到这句话,一齐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天下午月楼和聪山走在月楼家后院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小路上落叶满地,他俩感到柔软舒服。

  聪山讷讷道:“咱们……咱们晚上去看戏吧?”

  月楼不可思议道:“你也喜欢看戏?”

  聪山垂着头道:“不喜欢也不讨厌。”

  月楼叹息道:“是吗?现在电影进来了,看戏的人的确少得可怜。”

  她眨着眼道:“不过,你今天晚上不看也得看了!”

  聪山一字一字道:“你喜欢什么呢?”

  月楼笑道:“我喜欢古色古香的地方,比如颐和园,避暑山庄。我还想看一次大海,吹吹海风,捡捡贝壳。”

  说着说着她竟自顾自地笑出声来:“对了!我还要去一次草原。我非常喜欢骑马,前两天刚去昌平坡奔马了。”

  聪山实在没有想到她竟有这么多面。她温柔、优雅、可爱,善良,又喜欢刺激,毫不驯顺。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满地枯叶。月楼扭过脸,抬起衣袖遮住了眼睛。

  风停之后,她的衣服上粘满叶子。

  她毫不在意,微笑着继续向前。

  不觉,他们来到了一个大湖。湖心有一座楼。月楼和聪山一起走上了石桥。

  令聪山讶异地是桥上的装饰物。那是用上等汉白玉雕成的仙鹤,左右两边足足有一百多只!

  月楼道:“你先坐下,我去给你砌茶。”

  环顾四周,聪山发现这座平平常常的楼里竟摆满了古代卷轴、象牙雕,唐三彩等各种珍物。

  月楼柔声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聪山笑道:“没事,你问吧。”

  “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情”。月楼蹙眉道,“像你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沦落到在街上讨饭呢?”

  聪山沉吟半晌,缓缓道:“我爷爷是苏南一个小县城里的尖酸刻薄的商人。他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经常打我奶奶。我妈妈是个破产渔民的女儿。她长得很漂亮。我爷爷就是看见她漂亮,才把她娶进门当儿媳妇的。可是他和我爸爸都看不起我妈妈。因为我妈妈虽然漂亮,却一个字也不认识。我爸爸和我爷爷一样暴躁,经常对我妈拳打脚踢。即使在我妈怀我的时候他也经常打我妈妈。我妈妈的手和脚就是在那时候被他打断的。”

  “我生下的第二天他就出国留学了。过了两年,他给我爷爷打电话说他娶了外国媳妇。我爷爷就把我妈和我赶出了家。我妈妈原本是个随和的人,可这时也变得抑郁暴躁。她经常打我。每次打过我之后都抱住我大哭。”

  “八岁那年的冬天她带我钓冰下的鱼。我很调皮,掉到了湖里。她为了救我被水淹死了。从此我就开始流浪。”

  他说着说着,眼泪已漫湿了面颊。

  月楼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仿佛生怕被他的眼睛灼疼了自己的心。

  她不知什么时候抱住了他。

  她紧紧抱着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那样紧紧地抱着他。

  她静静地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静静地在他的悲哀里浮沉。

  马!

  竟然是马!

  聪山没有想到她竟牵着匹马走了出来。

  聪山皱眉道:“你把马牵回去,坐我汽车走。”

  月楼微笑道:“不。我喜欢骑马。”

  聪山道:“现在都是小汽车,黄包车,谁还在街上骑马?你不嫌太招摇了吗?”

  月楼优雅地一笑,然后在聪山的惊愕中以极快的速度掠上了马。

  月楼认真道:“你难道只想做一个世俗的人?因为别人的眼光收束自己的行为?”

  聪山本想开车走,但想到月楼的恩惠,只好骑上了马。

  街上霓灯闪亮,小贩们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衣服的摩擦声汇成了一条流动的河流。

  月楼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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