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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十一章 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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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吴起,李斯,韩非都出自这一门,但是法家就是子夏,荀子之学吗?并非如此。
郭正域继续道:“若说子贡,子夏是孔子学生,世儒还给了三分颜面,但荀子就贬得一无是处。”
“一句‘性本恶’即与孟子的‘性本善’如同水火,还不用说其他‘礼法并用’的主张。”
“而董江都提出罢百家,独尊儒,将儒家经义明确为国策,立为百代以后政治统治基础。但这点在世儒眼底仍不值一提。”
郭正域确实有理由愤慨,先秦时法家服务于皇帝,儒家服务于士大夫,墨家服务于老百姓。
但尊儒后,却是从上而下,要不然怎么说是国策。
从这点而言董仲舒实有大功于儒学,但因为他篡改了很多儒学经义,被那些‘原教旨主义’的儒生指责。
郭正域又道:”而后南宋的吕,陈,叶开创的事功学派,成了与朱熹的理学,陆九渊的心学相提并论的学派。”
“然而事功学派的传承是自王安石所言‘为天下国家之用’,然而老师却屡次言,林学一派虽主张变法事功却不是王安石之法,理学常指责此是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
林延潮仔细一想,郭正域方才所言就是引申出三个方面。
一,林延潮执政大明。
二,林学在庙堂上获得显学的地位。
三,推行事功变法取得百姓的支持。
这三者是三而一,一而三的关系。
现在理学反对事功学如此激烈,会不会因此影响到其他两方面呢?
林延潮道:“若说我当年刚刚提出事功之学时,尚如襁褓之中的婴儿,而今随着我等在读书人中影响日大,我还主一科南宫,天下读书人学习事功之学的越来越多。”
“受理学之教多年的儒生已生警觉,因为事功之学与心学不同,心学已日渐从入世之学,变成出世之学,而我事功之学却一直事入世之学。”
“这一点并非只是现在,譬如孔子更欣赏颜子,还是子贡?”
“子张与子夏间,过犹不及之争?
“‘思孟学派’与‘孙氏学派’何为儒学正宗?
“孟子与荀子间的性善,性恶?
“南宋时,程朱理学与事功学派并立,但大家尚且列入朝廷的国策,故而同舟共济。然而今日理学已执国策两百年,今天可否容我事功学派一席之地呢?”
林延潮一席话,令孙承宗,郭正域二人深思。
郭正域道:“老师,理学内也有争议。”
林延潮点点头道:“正是不可一概论之,就如同理学学问出二程,二程也有不同。”
“小程先生劝天子连一条柳枝都不能折,但大程先生却豁达许多,当年二程赴宴时有妓女招待,大程先生是来者不拒,但小程先生拂袖就走,但次日小程先生责问大程先生。大程先生说昨天大家逢场作戏,我有妓,汝无妓,今日家里无妓,你心底却有妓。”
“大儒邵康节快要病逝时,小程先生前来探望然后说,先生快要病逝了,再也无人致力于先生的学问,我想听一听先生的主张。
邵康节却说,平生的功夫学问都到此为止,然而并没什么主张。
程颐又继续追问,邵康节摇头说,你的学问从固执处而生,然而也因固执处所失啊(原文是生姜树上生,生姜树上出)。
程颐最后问说,从此要与先生诀别,还有什么见教的?
邵康节声气已微,勉强举起两手对程颐说,把面前的路留宽一点,让后来的人也能走一走。”
说到这里,林延潮驻足道:“理学会不会放事功学派一条生路,如邵雍告诫程颐的那番话,把面前的路留宽一点,让后来的人也能走一走呢?”
郭正域连忙道:“老师,理学中也有不少开明的官员读书人认为事功学派与理学可以互补长短,但也有不少人主张……”
郭正域说到这里不说了,林延潮知道,剩下的理学世儒就主张‘穿自己的鞋,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或者是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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